[HQ/黑研]在我不知的那段時日裡

×20161015排球ONLY刊物〈存在於你的時間裡〉收錄篇章,因是先前公開過的篇幅做些微用字修改,故放上修改後的版本。
×排球少年,黑尾鐵朗/孤爪研磨,大一高三組合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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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磨剪了頭髮,甚至將一頭布丁染回了黑色。
身為青梅竹馬暨男朋友的黑尾一個月後才知道這件事,不是研磨親口告訴他,而是在他突襲音駒的練習時發現的。
剛踏入體育館時黑尾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或者神智不清,視線在球場上來回穿梭幾次後,才確定那個正在指導後輩的身影是自己正在找的人。
黑尾那活像被硬塞了十條秋刀魚的怪表情實在有趣,讓跟他相約一起回來的夜久忍不住嘲笑他一番。
看著研磨因跳躍而大幅露出的後頸,以及不再被遮掩的雙頰,黑尾雙手環胸,心裡有點不是滋味。他不過是因為去離家有段距離的大學就讀,忙著搬家、忙著適應新課業、忙著熟悉新環境,就只是忙了那麼一點──好吧,他承認一個月沒和研磨見面,連電話也很少能好好講上一回,好像是有點過分了,但是研磨就這麼一聲不吭的,在他沒看到的時候改變了外貌,實在是讓他覺得震驚又挫折。
「我說黑尾啊,你的表情好可怕,嚇到一年級囉。」夜久拍了拍好友的臂膀,在列夫一個基本接球沒做好導致球彈出去後朝球場大吼。
黑尾抬手摸摸自己的臉,問:「有嗎?」
夜久牽起一邊嘴角,調侃道:「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,不過研磨可不是你的所有物喔?這點你知道吧?胡亂耍脾氣的男朋友什麼的,實在很倒人胃口。」接著因為忍受不了列夫拙劣的接球,夜久扔下黑尾,衝去場上喝斥高大的後輩。
趁著這個空檔,被指派在自由練習時陪列夫練習的研磨偷偷溜下場,不負責任將指導後輩的工作丟給畢業的前輩,輕飄飄地走到場外,喊了一聲:「阿黑。」
「唷、研磨。」黑尾抽出毛巾給他,等他擦完汗再遞過水瓶。
研磨喝了水後小聲道謝,他站在黑尾旁邊低頭看著地板,要是黑尾彎腰,就會發現他此刻臉上的不安,一雙眼珠子左右游移。
研磨對所有人的情緒變化總是敏感,即便對方藏得再好都能輕易發覺。
「怎麼會突然剪了頭髮?之前說了很多次讓你去剪都沒成功。」黑尾笑著問,摸了摸研磨的髮頂。
黑尾笑得很溫和,跟平時有些誇張的模樣不一樣,但沒來由的,研磨就是感到不安,他抬頭,看向黑尾的側臉,「阿黑……生氣了?」
「只是好奇,除了我之外誰這麼大本事讓你乖乖聽話,而且你剪了居然沒跟我說。」黑尾聳肩,雙手一攤,看上去有幾分無奈。
研磨又垂下頭,視線在鞋子上來回,心想黑尾肯定是不高興了,但自己實在不知道原因,便說:「阿黑,還不是,一個月沒回來……沒資格對我生氣。」說罷便轉過頭。
黑尾一愣,壓下反射性的笑意,憋著聲音說:「研磨生氣了?」
「……沒有。」
「喔?是嗎?」
「就是。」
「那這跟河豚一樣的臉是怎麼回事啊?」戲謔的聲音從頭頂驀地移動到臉前,研磨被嚇得幾乎要往後跳,黑尾雙手捏著他的臉頰,一掃心裡的陰霾,表情開心得像隻偷吃了奶油的貓。
「阿黑你很煩……」研磨拍開黑尾的手,邊嘀咕邊揉被按疼的雙頰。
黑尾發誓,若不是列夫要研磨陪他練習的聲音不識相地從球網前飄來,他一定會把研磨拽到懷裡狠狠親一親。
「研磨!」見他小跑步回頭,黑尾揚揚手機,「晚上去你家吃飯,我先打給阿姨。」
研磨沒回答他,但在後續的練習裡,面對列夫提出平常他定會拒絕的要求時,卻一反常態地爽快答應了,這讓列夫高興得朝研磨撲過去,研磨敏捷地閃開,而黑尾和夜久衝了過來,前者把他撂倒在地,然後兩人一起罵他,內容大概是研磨被他這大個子壓到不受傷才怪,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云云。
「研磨前輩──」
看著被壓制在地上的列夫,研磨後退了兩步,搖搖頭說:「你找阿黑和夜久前輩陪你練習吧。」決定剛才答應的都不算數。
「咦?不是啊──前輩你身為隊裡的二傳手托球給王牌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、研磨前輩──」
「喂喂、研磨……」黑尾看著研磨縮進角落,無奈嘆氣,把列夫丟給夜久和隊員處理,往手已經摸上遊戲機的人走去,「研磨──」
在黑尾的縱容及直井睜隻眼閉隻眼的情況下,研磨捧著遊戲機打了兩場,之後又被拉回場上繼續自主練習,看著對方不情願的神情,黑尾忽然覺得,其實研磨並沒有變。
晚上黑尾依約到孤爪家吃晚餐,飯後他端著孤爪媽媽切好的水果跟研磨進房間,一個窩在床上打遊戲,一個拉了椅子面對床鋪看著上頭的人,一如過去。
黑尾將旋轉椅反過來,手撐在椅背邊緣支著頭,說:「研磨,研磨,你看看我嘛。」
「阿黑好煩。」研磨低著頭打怪,連一秒鐘的注意力都吝於分給黑尾。
拜剪短頭髮之賜,如今就算研磨低著頭,黑尾也可以清楚看見研磨的部分表情。他的指頭敲著椅背的支撐桿,發出「堵、堵、堵」的音節,研磨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,然後轉過身。
黑尾耐心地、慢慢地、製造出一個一個低音,好不容易換來研磨的注視──皺著整張臉還挾帶著嫌棄。
「啊、研磨你終於理我了。」椅子滑至床邊,黑尾移到床上,一把抱住研磨。
「阿黑你真的好煩!」研磨用力掙了一下,未果,很快的,夾在兩人之間的遊戲機傳來GAME OVER的提示音,這讓研磨相當惱怒,明明這次就有機會破關的!
黑尾抽走總是擔任妨礙角色的遊戲機,抱緊幾年間沒長什麼身高的竹馬,說:「好不容易回來了,研磨卻好冷淡,真讓人傷心呢。」
「阿黑活該。」
黑尾失笑,蹭蹭研磨的頭頂,邊說話、邊附帶幾個親吻落在他露出的額際,「我這不是回來了嗎?」
手指捲著長度不甚孰悉的髮尾,黑尾在意得又問了第二次──除了自己之外,究竟是誰這麼有本事,讓研磨做了以往都不願做的事。
研磨將臉埋進黑尾胸前,黑尾被這個反常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。
「研磨?……研磨?」黑尾搖著研磨的肩膀,試圖逼迫對方屈服,就如方才干擾他打電玩那樣。總是這樣,研磨總會屈服在他耐心的、反覆的、不論是什麼形式的詢問或央求之下。
片刻後才聽研磨悶悶的聲音傳來兩個音節,那是再孰悉不過的名字,「阿黑。」
「……啊?」
「你以後,要是太久才回來,說不定會看到我理了大光頭。」
腦袋運轉著,黑尾從一開始的不明所以到恍然大悟,他哈哈大笑,還因為笑得太過頭而嗆到咳了幾聲。
「阿黑你笑得太大聲了!」
「抱歉抱歉,但是研磨,你這是在撒嬌嗎?」
「……才不是。」明明是抱怨,為什麼他的男朋友總是喜歡曲解他的話呢!
黑尾忍不住,放開了可愛得不行的男朋友,將對方壓倒,張嘴含住那抿著的嘴唇,終於遂了今天見到研磨後一直懸在心裡的願望。
兩人的額頭互相抵著,研磨被吻得有些暈呼呼,不知是意猶未盡想要再多親一下、還是鬧小脾氣,嘴唇微微噘著,讓黑尾忍不住又親了他一口。
「再多對我撒嬌吧,研磨。」
即使看過的次數多到無法計算,但在黑尾對自己展開的燦爛笑顏中,研磨滿臉通紅,還是情不自禁,為他著迷。

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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