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HQ/黑研]擁擠的街道

×排球少年,黑尾鐵朗/孤爪研磨,大學生,業界運作捏造
×2016黑尾鐵朗誕生賀倒數08
×挑戰極限60分題目








「哎呀,小研你沒去醫院陪小鐵嗎?」
研磨坐在玄關綁鞋帶,回頭看母親,「正要去。」
「我煮了魚湯,本來晚上要帶去的,你等等,我拿出來你先帶去吧!」孤爪媽媽邊說邊往廚房走去,將保溫壺裝進袋子後交給兒子。
「那我出門了。」



三週前黑尾為了救一隻行動不便的貓,被沒依照警示牌降速的車撞到,沒有危及生命,但傷了腳被救護車送進醫院,診斷後必須開刀,是個小手術,醫生說只要好好復健日後並不影響打球,運動量回到跟開刀前一樣完全不是問題,不過因為這件事,黑尾錯失了今年職業球隊的選秀期。
在得知必須要開刀的時候,黑尾就明白今年沒有機會了,面對球隊同儕關心及替他遺憾的眼神,他只是笑著說沒關係,明年再努力一點就好了。
但怎麼可能沒關係,跟他同期的幾個人有些在高中一畢業就被網羅進國家隊,有些接受了企業贊助走了職業,而他選擇進大學,晚了一些時間才考慮職業這條路,偏偏現在又碰到阻礙,這一個變數最後可能讓他要走回職業之外的路,明明就是一番考慮後才下定決心。
研磨想,黑尾肯定又自己一個人在心裡沮喪了。
也許等黑尾能自由活動之後,自己陪他打打球,只是簡單的托球、傳球還是可以做到的,這樣的話黑尾會開心一點吧。
「阿黑,我帶魚湯來看你了──不在嗎?」研磨走進病房,掛著黑尾名牌的床上沒看到人,廁所也沒人使用。
前幾日也有類似的情形,當時黑尾覺得無聊就去外面繞了繞,於是他想黑尾可能是去買點零食飲料或到樓下透氣,一下就回來了,便放下保溫壺坐在病床旁,拿出手機打發時間。
直到他因為脖子痠疼而抬頭轉了轉僵硬的肩頸,黑尾都還沒回來,他看了一下時間,覺得有些奇怪,從他進來後也過了將近五十分鐘,黑尾也出去的有點久。
「小兄弟你來啦。」隔壁床的年長者從睡眠中醒來,跟幾乎天天見面的研磨打招呼。
「爺爺午安,那個……
「唉鐵朗還沒回來啊?出去了這麼久……
「那、那個,您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嗎?」
被稱為爺爺的佐藤先生喝水後抿了抿唇,歪頭思考,「我想想,我女兒陪我吃午餐前鐵朗就出去囉,那時候大概十二點半,我睡著前他也沒回來過,真的出去有點久了呢……
研磨聽見黑尾離開的時間大吃一驚,那至少已經是三個小時前的事了。
他打開病床旁的衣櫃,昨天他幫黑尾帶來替換的乾淨衣物不在昨天擺放的位置上,取而代之的是淺藍色的病服。
天氣早已轉涼,黑尾的外套卻還掛在衣櫃裡,研磨眼皮一跳,伸手從衣架子上扯下外套,沒理會用乾巴巴的聲音喊他的佐藤先生,急急忙忙跑出病房。
他邊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邊按下黑尾號碼的快撥鍵,按下叫車鈕才等了幾秒便覺得時間何其漫長,乾脆轉向逃生樓梯,一路往下奔去。
黑尾沒接手機,聽著話筒內因為轉到語音信箱的機械女聲,從來沒有過的心慌從內心深處升起,迅速爬滿研磨五感。
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按著,幾秒鐘就送出一則訊息,期待黑尾能回覆。
他在醫院中庭繞了一圈,又到外面街道仔細看了遍,並未見到黑尾,連個相似的背影都沒有。
他想著是不是應該先聯絡家長時,手機終於發出簡短的提示音。
是黑尾。
研磨停在路口,混在等著過馬路的人群中,燈號很快就轉變了,人們熙來攘往經過他身邊,他點開訊息,只有「需要你」幾個字而已。
幾個趕著過馬路的人從後方跑來,其中一人推了研磨一把,朝他吼了句:「沒有要過馬路就不要擋在這!」
他摸了摸被撞痛的右手臂,頭也沒抬、安靜地走到一邊,又看了一遍手機。
他往前走兩步,嘗試再撥給黑尾,這次機械女聲卻宣布了對方的手機進入關機狀態,他不死心地又撥了一次,聽著同樣的語音,咬住下唇開始沒有目的地尋找。
這個時節日光消失的時間和夏季相比提早了許多,天幕有些昏暗時路上的街燈紛紛亮起,行人的數量也逐漸增多,幾乎到了要看不見前方路口的程度。
筆挺的西裝、黑色方形的公事包、色彩沉著的高跟鞋、五顏六色的學生制服、造型各異的髮型、或高或低的聲線語調,明明這麼多選擇在路上川流而動,與他擦身而過,卻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人。
學校、河堤、附近他們去過的每個地方,甚至他們家附近的街巷內,研磨都一一找過,經過彼此家門時他匆匆抬頭看了眼樓上房間的燈光,還是暗的,他不敢進去,只能抓著手機和黑尾的外套,茫然且害怕地往醫院的方向走回。
他多麼希望回到醫院後就會看到黑尾坐在床上,笑著跟他說這只是一個玩笑,如果是這樣,研磨想,他可以不計較黑尾讓他一個下午處在驚慌中。
華燈皆上,研磨離醫院還有段距離,回程的路上他仍然找不到黑尾。
看著像熟悉又像陌生的街道,搖曳的燈光照在來來往往的人們身上,映在他眼底形成模糊的光影,幾番轉身後他很想蹲下來嚎啕大哭,大喊黑尾的名字,雖然很丟臉,但如果這樣做黑尾就會出現在他面前,他並不介意,即使丟盡臉面也不要緊。
也許上天聽到他的心聲,或者是他和黑尾無法以言語說明的默契,他在應該要直走的地方毫無理由地往左邊轉了彎,再過去一些就脫離了按常理來說黑尾不會出現的範圍。
轉彎後研磨走了很長一段距離,大約三十分鐘後他穿過一座公園,公園對面是另一個熱鬧的商圈。
站在公園口,僅僅一個轉頭,他終於找到了黑尾。
黑尾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面對著百貨公司的電視牆,上頭正在轉播有關排球的報導。
一個下午的情緒堆積在心裡,明明有很多想說,但在看到黑尾的那一刻,研磨覺得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示自己的心情。
他攤開外套蓋在黑尾身上,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,讓他靠在自己胸前,試圖用自己也沒有很高的體溫暖和對方。
一些經過的行人對他們投以好奇或玩味的眼光,但無人為此駐足。
對黑尾而言,其實腳受傷不能參加選拔並不是真的嚴重到像世界末日,但也出乎自己意料,不是可以輕易就釋懷的,畢竟這也是思考了一段時間,在生活和課業上做了取捨才做出來的決定,雖然結果不一定是他所希望的,但至少最後他能說自己努力過了。
今天是大多數球隊公布新秀名單的日子,手機不時傳來祝他早日康復和祝他明年也能心想事成的訊息,兩者加起來變得格外刺目,心煩意亂就從醫院走了出來。
經過體育館、走過河堤,彷彿能看見奮力打球自己的殘影,心情極差的他誰的電話都不接,走累了之後他坐了下來,傳了一個沒頭沒尾又充滿任性意味的訊息給研磨,希冀對方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找到他,總覺得若是這樣就像是奇蹟發生,而自己就能得到救贖。
「我會陪在阿黑身邊的。」
雖然難得跟黑尾交換角色,安撫的話研磨說來卻一點也不生疏,或許這是因為發自內心,不需要擬稿和彩排的關係,說來也並不刻意或彆扭。
「不論發生什麼事,你都有我。」他在黑尾髮頂落下一吻。
黑尾終於有了動靜,他攀住研磨摟著他的臂膀,將臉往研磨懷中靠去,用力汲取對方的氣息和溫度,然後微乎其微地點點頭。


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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